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甜夏的爹和娘离婚后又回老家,就是为了把她送回去。甜夏的娘离婚不离家,她爹离婚后就去了城里再也没回去,直到有了甜夏,自己抚养不了了,才硬着头皮抱着她回了村。甜夏回去的时候,正值夏天,她娘嫌自己的人生太苦,抱着她的时候,就有了这个名字--甜夏,江甜夏。甜夏的娘很丑,天生有些歪脖儿不说,左边脸上还有一大块比手掌还大的青胎记,她本秀丽的容貌也变得像个修罗,村里不管谁家孩子淘气,都会用她来吓唬:“再不听话,就叫村头的青脸婆把你带走!”甜夏的娘那么丑,却嫁给了风流、帅气的甜夏爹,而且,还是她爹上赶着追求了小一年才让她同意的。这事,说来话长。甜夏的娘叫安佳虹,父母生了三个儿子后,终于盼来了第四胎,她娘四处磕头找神婆换娃,只希望换来个温柔可爱的小阿妹。十月怀胎,她娘生下了她,一落地,差点没把接生婆吓倒。就这样,安佳虹爹娘也没嫌弃,依旧放在心尖上疼着,眼看着到了六七个月,两口子才发现,她的头一直往一边歪着,自己的闺女不仅有一大块胎记,还是个‘扛脖儿’,老两口失望极了,可是几个哥哥却护的紧,有什么都让着这个小妹妹。老天总是公平的,没给了安佳虹姣好的容貌,却给了她聪明的大脑。从小,安佳虹就成绩门门优秀,远远落下几个相貌英俊的哥哥。高考安佳虹落榜后,不能像常规人家的孩子那样,去找个工作上班,她这样的一张脸也没人敢用。心眼活泛的她就去城里进了货,贩回来赶集卖。虽是小本生意,却也做的风生水起,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忙。三个哥哥结婚时她不仅添了不少,还给自己积攒了下一笔不小的积蓄。几个嫂子因为她不吃家里,还往家里贡献着,也对她疼爱有加,姑嫂间没翻过一次脸,为此,一家子过得很是如意。因为安佳虹的外貌,都已经二十四了还待字闺中,在农村,十八九岁都已经结婚生子了,这可急坏了全家人。可是好的男孩儿看不上她,不好的又不愿意嫁,越拖越晚,眼见着直奔二十六,成了大家口中的‘老姑娘’。安佳虹却不急,俗话说,姻缘天定,红线绑上了,剪都剪不断。2这天,安佳虹摊位左边来了一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,他就是甜夏的爸爸江建*。八十年代,人人都想着经商发财,看这个是万元户那个是万元户,个个都跃跃欲试都想下海里噗通几下。穷怕了的江建*更是如此。所以,他中学毕业,就开始四处倒腾,想脱贫致富早点过上让人羡慕的好日子。在安佳虹摊子旁边,摆了几个月的地摊后,见赚钱慢,转行做了别的。不过,他志大运稀,把家里折腾个底朝天,日子却越过越穷,好在他年轻气盛,越挫越勇,哪个行业都试了一遍,识的人也各行各业五花八门,最后竟歪打正着的通过关系,借了三千块钱,做起了钢条生意。那时候的三千块,可以在农村盖一圈大院子了。可是江建*却没有把借来的钱都投资在生意上,他先给自己买了个摩托车,每天突突着开着到处窜。那时候,自行车都没有那么普及,何况是个突突着烧油的摩托车?一时间他风光无限,所有人都认为他挣了大钱,发了家。人们现在回头看看那会儿遍地是金,可刚刚走出旧社会的人,哪里有那么先进的意识?江建*突突了一年,钱没挣来,本金却赔了个干净。借给他钱的人一看这人不靠谱,天天逼着要债,最后警告他,如果月底还不上,就去拆了他家的房,让他在村里再也站不住脚。那会儿的人还没有赖账这一说。江建*害怕了,不管是谁,家都是根儿,再说老爹老娘也丢不起那个人啊!四处筹集,借遍了周围的人,还差一半怎么也凑不起来。思来想去,就想到了安佳虹。3江建*白着脸就借到了安佳虹摊上。本来他也就试试,没想真的能借到,可没想到,安佳虹一口答应,散了集就回家拿上折子,到镇上的合作社给他取了块。江建*被她的实诚感动极了,说自己会尽快还给她,以后有啥事他也会尽全力报答她。可是一来二去,钱是还了债主,可借的别人的钱也要还啊!江建*就又厚着脸皮找上了安佳虹,安佳虹没二话,又借给了他。江建*生意越做越差,还钱无望,就想着用婚姻来清账。话说完,安佳虹却一口拒绝了。安佳虹却很理性,她知道自己的外貌,按着江建*的模样,找个啥样的找不到?无非就是因为还不上钱才说娶她。江建*长得啥样?按俗话说,就是天生一副吃女人的脸,白净俊朗,眉目灵动会传情,身材修长,宽肩窄腰精瘦。他又喜欢穿衣打扮,每天头发溜光水滑招摇过市,不知道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见了他都暗送秋波。安佳虹是有自知之明的。可是,好女架不住男人的一张甜嘴。江建*对安佳虹展开了强烈的攻势,凭着那张能让母猪上树的嘴,近一年,终于拿下了安佳虹的心,如同吃了蜜般的答应了他的求婚。安佳虹是同意了,可是江建*的娘却不同意他娶进门这么个丑八怪。老江家虽然不是大门高户,却也门风秉直,怎么能娶个歪瓜裂枣进来?只有那种破败的门户为了传宗接代才会娶个这样的女人。然而,当父母的总归是拧不过孩子,就这样,安佳虹被江建*娶进了门。4安佳虹也从未想过,进门后会遭到婆婆无比的厌恶,厌恶到不能同桌吃饭。儿子在家时还好,只是摔摔打打,儿子不在时,饭桌也不让她上。安佳虹毫不为意,因为江建*对她好,好到就是在外面烤个地瓜也会偷偷拿回来和她一起吃,她觉得,男人对她的好,可以抵抗所有人对她的不好。新婚后不久,就是春节,安佳虹在公婆的冷眼中自得其乐,也不碍他们眼,吃完饭就去自己屋里收拾自己的那点小零碎,等过了正月十五继续做她的小买卖。在宠爱中长大的安佳虹,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丑陋而自卑,她娘常说一句话:天生我材必有用,人活一世岂无瑕?她相信,人心都是肉长的。要说江建*也是内心强大的人,一次次失败,一次次重头再来,他始终相信自己一定有成功的那一天。这不,刚过了初六,就开始穿戴整齐,人模狗样的满世界乱窜的寻找机会,那能耐劲儿就差上天入地了。安佳虹不喜欢丈夫那么没底限的折腾,但是在男人的耳鬓厮磨说着要给她过上好日子中,也随他去了。反正家里有自己,他顶多也就是把自己挣得再赔进去。很快,安佳虹肚子里有了娃。女人有了孩子,所有人都会往后排,江建*也一样。被冷落的男人慢慢开始不回家,越跑越远。江建*的生意也确实越做越大,从零儿八碎的小东西到化肥农药、自行车、摩托车,再后来开始往城里倒腾西瓜、苹果,就连回家也是看一眼爹娘、老婆也是说句话就走,当然,随着回来的还有家里的零花钱。裂纹儿的砂锅总会漏水,冰火两重天的时候更会直接崩掉。安佳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来,江建*进货的十几台彩电被人掉了包,直接赔了个底儿掉。他彻底老实了。每天愁眉苦脸借酒浇愁,怨天尤人恨命运不公,觉得自己遭遇了人生中的最大挫折,就差寻死觅活了。安佳虹见丈夫不顺心,大着肚子赔着小心,生怕一句话惹翻了他,闹得家里鸡犬不宁。每天夜里躺下,都安慰着他养养心思,有机会还可以东山再起。5男人像个受伤的小兽儿般在她怀里哭,安佳虹心疼,“别着急上火了,谁没摔个跟头过?赔了就赔了,以后我养着你。”这一句话让江建*炸了毛,“谁稀罕你养我?我是男人,是男人就得顶天立地置业养家!哪有吃软饭的?”安佳虹见状,急忙又做小伏低哄着,“是是是,咱村,不,咱乡里就你有本事,只是不逢时运,明儿咱就去找后村的老瞎子给你补补财运!”“你快生了,你那还有钱吗?没有我赶紧去借点,别等着你到了日子再捉瞎。”江建*摸着老婆的肚子,关切的问。“放心吧!我早就安排好了,你不用担心。”安佳虹觉得很是幸福,丈夫不管在什么时候,都惦念着自己。“还有多少?”江建*问。第二天,安佳虹的折子和江建*一起不见了。这一走,就是一年,安佳虹生孩子,医院里陪着的。女儿都会爬了,他才进了家门,随着来的,还有一兜整捆的人民币。是的,江建*发财了。随后,家里有了村里第一台冰箱,还有一台可以解放她双手的双桶洗衣机。安佳虹依旧做着自己的生意,只不过她从卖小东西改成了卖布。江建*给她买了个拖拉机,她每天自己开着到处赶集,车斗里也带着女儿江紫妍。村里的人无不羡慕她有福气,长得那么丑,还是个歪脖儿,怎么就那么好运气,竟然嫁给了有本事有模样的江建*。蒋建*也劝她别那么辛劳,在家带带孩子享享清福,安佳虹答应着,却是该干嘛干嘛。江建*知道她拧,把借她的钱都还给了她,还额外又给了她几千,说结婚时亏待了她,让她去买个自己喜欢的首饰。安佳虹乐呵呵的接了,第二天趁去赶集的时候,又存进了折子里。吃不穷穿不穷,算计不到就受穷。6那是安佳虹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。女儿长得秀美可爱,看似像江建*,细看,实则像极了妈妈。公婆对孩子也十分上心,没有因为是个女孩儿而嫌弃。安佳虹很知足。家里的活儿都是抢着干,有个好丈夫,有个好女儿,这日子就像抹了蜜,怎么过都甜,就是做梦都会笑醒。然而这日子就像是偷来的,在村里大姑娘小媳妇的羡慕嫉妒恨中,很快,就被老天爷收了回去。江建*在城里做着生意,开了公司,还买了辆二手的小轿车,一时,大家都学着城里人喊他“江总”。江总生意做得风生水起,城里生意人的毛病也学了个五*俱全。春风得意之际,老婆又离得远管不着,越玩越离谱,竟如脱缰的野马玩儿命的尥着蹶子,跑向了美好的广大歌舞天地。每天有女人陪着,除了舞厅就是卡拉ok,日子过得花天酒地甚是开心。莺莺燕燕多了,自然就把安佳虹比了下去,他渐渐就生了离婚的心。一天夜里,江建*和安佳虹说了离婚的事。安佳虹自然不会同意,日子好不容易熬出了头,俩人自结婚以来,脸都没红过一次,为什么要离婚?江建*见状,“你就说,你怎么才能同意离婚吧?要钱给钱,要孩子给孩子。”安佳虹不哭不闹,“你给什么我也不离婚,你的就是我的,左手放右手,有什么区别?”一次不成,再换个花样,江建*故意喝多了酒,将家里砸了个稀巴烂,逼着安佳虹去领离婚证。安佳虹看着他,把棍子递给他,“随便砸,坏了咱换新的。要不我也舍不得扔。”江建*急了,跑到厨房拿出了菜刀,红着眼睛杀气腾腾的对她说:“离还是不离?”安佳虹面不改色心不跳,轻轻把刀拨开,“有本事你就真砍,你不怕坐牢不怕你闺女没爹又没娘,你就来真的。”江建*看着她施施然离开,眼里的红血丝渐渐落下去,刀也垂落到了地上。7很长时间,江建*都没再回家。安佳虹心平气和的过着自己的日子,一如既往的孝敬着公婆,每天带着女儿去赶集卖布,不惊不乱的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。一天深夜,村里又停电了,安佳虹去小卖铺去买蜡烛,就看到一辆车停在了自家胡同口。她娇哼了一下,“还不是回来了?”心里欢喜,脚下加快速度往家走去。一进屋,就看到除了冷脸的公婆,还有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。江建*一见她进来,“噗通”就跪了下去,“佳虹,求求你救救我吧!她肚子里有了我的娃,你不同意,她就告我重婚了!我要真的进去了咱家可就真完了!求求你了.....”江建*的头就像小鸡啄米般磕在地上,眼见着就冒出了血丝儿。安佳虹面上没有一点表情,手却哆嗦着接上快要燃完的蜡烛,坐在木椅上一声不吭。屋里静悄悄没有任何声息,她看着那渐渐又要燃到了尽头的烛火,仿佛老僧入定。江建*的膝盖都跪麻了,老头老太摇了摇头,进屋去了。江建*跪着向前爬了过去,趴在她膝盖上,摇着她的身子,“你就给我句痛快话吧!佳虹,你真要看着我进去吗?一日夫妻百日恩啊!”安佳虹站起身子,“我离婚不离家,你的钱我不要,房子、孩子都归我。”硬撑着走到屋里,一下子就瘫软在炕边上。望着窗外一轮明月,她眼角的泪水发出晶莹的光。当初就怕,结果在他甜言蜜语下还是失了心。总想他成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,明知他是*药,还是把他放进了心里。其实他没有错,错就错在,是自己动了情,一头扎进去。人,伤了心,才会想明白一些事。第二天,她跟在他身后,拿回来一个绿本儿。日子总要过下去,她还有女儿。然而,没几天安佳虹就听人说,那个怀孕的女人是江建*花钱雇来的,目的只是利用她的不忍同意离婚。那是江建*煞费苦心自导自演的一场苦肉计。安佳虹知道后,不声不响的回了家。当晚,便烧起来,这一病,就是半个多月,再起来时,又成了原来的安佳虹,一声不吭该干嘛干嘛。不同的是,公婆虽然不喜她,可是关于离婚这件事,两位老人的立场完全站在了儿媳这边。离婚前,公婆怎么看安佳虹都不顺眼,离婚后,老两口却对她很客气,安佳虹对老人也更孝顺。他们离婚后,他们觉得很对不起安佳虹,更不能原谅儿子抛弃妻女,一怒之下,和江建*断绝了父(母)子关系。事情就是这么奇怪,一场离婚,安佳虹没了丈夫,公婆没了儿子,但,他们却成了真正的一家人。安佳虹后来又遭遇了什么?
江建*又做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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